六度分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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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死不渝的爱意

双狼组。

 

 

德克萨斯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拉普兰德了,久到在她的大脑刚开始记忆时,拉普兰德就在她身边了。

狼群是极具封闭性的团体,它们不会跟其他狼群打交道,也不允许这种行为发生。

德克萨斯知道拉普兰德的白狼群是很危险且专制的。

她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拉普兰德身上的伤痕——是被狼爪划伤的痕迹。

拉普兰德看着这些伤,仿佛皮开肉绽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笑笑:“哈哈,这根本一点儿也不痛!德克萨斯你相信我!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被他们弄伤了!”

德克萨斯才不相信她的屁话,但也不去戳穿。只是习惯每次都偷偷带点药膏塞给拉普兰德。

她还记得自己和拉普兰德的那段美好而短暂的时光,她们在向日葵花丛的掩护下,嬉笑打闹着,阳光一点儿也不刺眼,温柔地爱抚着这群弱小的幼狼。

她们天真,无所畏惧,好像天和地都是为她们所存在的一样。

直到族人发现了她们密切的来往。

德克萨斯被带到家主的屋子,温柔的灰狼亲热地摸着她的脑袋,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苍老,可那时的她却听不出。

“德克萨斯,以后可别跟那白狼玩了啊。跟那群灰狼孩子们一起,不好吗?”家主耐心地劝告,她的绿色眼睛注视着德克萨斯,仿佛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。

德克萨斯太小啦,听不过老人的警告,她义无反顾,为了自己的白狼朋友。

她问:“家主呀,为什么灰狼就不能和白狼一起玩儿呢?我喜欢我的拉普兰德,她是我的好朋友!”句尾语气上扬,似乎是在为了强调这点。

是呀,拉普兰德是她的好朋友,也是唯一的朋友。

后来她再见到拉普兰德的时候,小白狼已经是匹可怜、孤独的孤狼了。

她已经不想以前那样儿了,德克萨斯认不出她来了。

她对不解而难过的德克萨斯伸出了自己的爪子,上面沾满血迹,那把原本出现在灰狼群家主手里的东方古剑却在她手中。

“呐,德克萨斯,跟我一起走吧?”

德克萨斯颤抖地举起自己手中火红的长剑,喊道:“走开!讨厌的白狼!快走!我不欢迎你!”

于是拉普兰德走了,德克萨斯看见血液滴在她走过的路上,一条长长的红线。

她看到拉普兰德身上的伤痕,泛出鲜艳的血液,和她身上的伤汇聚到一块儿,再滴到地上。

德克萨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,直到消失。

 

后来,德克萨斯被几个怪人拉到一个叫“企鹅物流”的企业干活,她那时已是饥肠辘辘、疾病缠身,自己的手也不干净了,上面早就沾染了各色的鲜血。

她时常从梦中惊醒,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,就像当初的拉普兰德一样,深红的血迹凝固在皮肤上,发出铁锈般的味道。

她曾经害怕变成拉普兰德,孰不知那便是让幼狼长大的方法。

德克萨斯从没有想过再次遇见对方会是在罗德岛上——拉普兰德就应该天生不受控制、只为战争和纯粹的杀戮活着,而不是为一所医药公司效力。

她确实是有过些许惊诧的,但更多的是渴望着逃避。拉普兰德代表着她不堪的过去,她手上本属于家主的剑时时刻刻提醒着她:德克萨斯害死了所有人。

有时候,她还会梦到慈祥的家主、亦或是族群里的伙伴,他们对着瘦小的她招手,却在下一秒变成一片鲜红,质问道:“你为什么相信她?为什么?”

可拉普兰德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不受待见一样,整日往德克萨斯身边跑。她嘻嘻哈哈的,什么也不在乎似的。而德克萨斯最讨厌的便是她那近乎癫狂的大笑。

凭什么她笑的那么开心呢?她略带恶意地想着。她凭什么在打乱了自己本美好的生活后,转身离开;而现在,在自己本该忘却时又突然出现。

德克萨斯最习惯——或者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躲,既然无法阻止对方,那就离得远远的,假装生活从未被改变,让过去早就过去。

“呐呐,德克萨斯!好久不见了,要不要跟我打一架!”一只洁白的手拍在她的肩上,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。于是她没有回头,闭着眼睛拒绝了拉普兰德。

那只不放弃的白狼将她转了个面,双手附在她的肩上猛地摇了摇,迫使她睁开了眼睛。“喂,你是不是害怕了?放心啦——我不会杀了你的。”拉普兰德像小孩子的恶作剧得逞般地笑了笑。德克萨斯看见她银白色的长发上沾染着鲜血,发出新鲜的味道,一两滴从她的发梢滴在地上,甚至没有凝结。

她动了动,将左手放在了刀柄上,低声说道:“快滚。”

拉普兰德笑容依旧,不正经地拍了拍德克萨斯的头,像是没有感觉到这里危险的气氛一样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不要生气嘛!你还是那么不经逗啊。”随即哼着小曲儿,与她擦肩而过。

德克萨斯转过身去看她,血迹滴了一路——似是与她记忆里的某个画面重合在一起。拉普兰德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结晶,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泛着晶莹的光。

——无论怎么逃,我的过去总有一天会追上我。

她伸出手,想要上前拦住那个越走越远的人,嘴巴无声地动了动。却还是无力地垂下胳膊,目视着拉普兰德的离去。

 

拉普兰德死了。

与那些本该属于她的壮烈的死法不一样,这名强大的战士死于一场慢性疾病。

参加葬礼的人不多,只有几位与她有过交集的罗德岛高层——拉普兰德本就是只独狼,她本不该拥有同伴。

台上,罗德岛的博士念着早就准备好了的悼词,从口罩里传来的声音有些不真实的沉闷。

他身后的棺材中空无一人——源石病患者们的尸体也是有传染性的,而现在、那具早就残破不堪的肢体应该已经在某个地方被销毁掉了吧。

“.......毋庸置疑的,拉普兰德是一位杰出的战士。”博士鞠了一躬,拘谨地走下去坐在阿米娅的身边,圣歌队是由罗德岛干员自发组建的,她们唱起圣经中的哀乐来。

大家沉默着,一言不发。

德克萨斯突然有些想笑,没什么原因,只是觉得这首曲子实在是再不配拉普兰德了。

拉普兰德如果在场的话,大概会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来吧——她才不需要那些歌颂圣人的曲子,一定要说的话,战场中敌人的哀嚎会比较适合她。

她的墓立在罗德岛旁边,围绕着她的是成片成片的向日葵,这是她自己要求的。

大概是死的太突然,也可能是根本没什么好讲的,拉普兰德的墓碑上空荡荡的,什么也没有。

德克萨斯时常来这里待着,带点酒或是很久不抽的烟草之类的,一坐就是整个下午。

她安静地靠在那块石头上,天气说不出来的明朗而和煦,照得那块冰凉的墓碑也变得暖和起来了。

阳光是如此平等地照耀着每一个人。

德克萨斯微微眯起眼睛,笑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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