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度分隔

( • ̀ω•́ )✧

Disjoint

*不相交的

*数字松,18岁

努力社交现充一x凶恶不良笨蛋十四

*ooc的话,提前谢罪

*我永远喜欢高桥同学.JPG,你们快看剧场版!!!

 

 

 

 

我总爱比他慢几拍的,兄弟们肩并肩地打闹着,而只有我一个人落在最后。他走在最前面,像是大家的引路人似的,我往前看,见不着道路,只能看见他一摇一摆的模样,未经打理的短发左右乱飘。我们连成了一条线儿,他在前面,我就跟在他后面。

我们是同一条直线上的两个点,无论如何,都是在一起的。

 

十四松小的时候——我记得很清楚,他是个听话又乖顺的孩子,每次大家一起玩闹时,他就在一旁看着,也不说话。我会向他招招手,让他过来,于是他走过来,蹲下与我平视问:“怎么啦,一松哥哥?”。

我就指指远处,示意他上去与他们一起。十四松便会自然地牵起我的手,向远处奔去,我紧握住他,他的手与我的差不多大,大概是天气炎热,出了不少汗。我也是,手上黏糊糊的,不过应该不是天气的原因吧。

我们初中也是同一个班的,没有了母亲的特别关照,系统自动把我们分配进了不同的地方。家长们总是捕风捉影地讨论着哪个班级是重点班,哪个又是“被学校抛弃的班”。很不幸,我们便是那后者的学生。当时我还不清楚“运气守恒”定律,现在想来,或许是与十四松同一个班已经耗尽了我积攒许久的运气,只好用同等的不幸来代替了。

但我并没关系,班主任在我的一番真心实意的吹捧后让我与他成了同桌。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,台上传来的是历史老师枯燥的讲课声,身边顽皮的同学们悄悄讲着话、传着明目张胆的纸条,而我就趁着老师拍着桌子朝我们训话时偷偷看向他,十四松老老实实地穿着身白衬衫,短袖外露出白净的小臂,手握着笔低头抄黑板上老师的笔记,又看着那几个被骂的十分不服气的学生切切偷笑。我大概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了,他便朝我看过来,凑过身子对我说道:“一松哥哥,你看他们,好好笑哦。”我就也扯着嘴角,陪着他笑。

 

高一,多亏大家初三都努力了把,这次我们六个又在同一所学校里了。

信息时代开始了,网络变得普遍且时尚起来,我也有幸拿了台老旧的手机——父亲给我们买的,因为配置很差,只能玩玩贪吃蛇、连Line都是一卡一卡的,最后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要了过来。但也凭着这么台差手机,我成了班上的红人。受欢迎的感觉是我一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,自然是毫无保留地沉溺其中,同学们总会主动与我聊上几句,因为我知道最近流行的东西是些什么,老师也喜欢我,他们都说我“有趣”。

放学后与朋友们去逛街、一起讨论最新的玩笑或是聊聊关注的游戏。尽管我根本没有玩过那些游戏,只是在网上听许多人说过。一切美妙极了,我享受着这样被人认可、被人喜欢的日子,变得有些飘飘然儿了。

十四松这次与我分在了两个班,但没事儿,我不怎么在意了。

兄弟成了我迫切地想要摆脱掉的东西,他们无聊、老土、是我新生活里唯一的障碍。事实上,与一群发着汗臭的同龄人睡着一个大通铺,这是我最不想被知道的秘密。我不知道好不容易结识到的朋友们会怎么看我,一个装模作样、虚伪的穷光蛋?无时无刻不在说谎的骗子?

我想自己永远不会想知道的。

谎言就像是一个无底洞,它专门吞噬与我相似的那些虚荣的弱者,他们没法挣扎,因为他们害怕,恐惧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,而唯一的缓解办法是去撒另一个谎。最终只能深陷其中,再也无法脱身。

我知道的、我知道。但我不想就这么放弃,这一切都是我所渴望已久了的,美好的当下。

 

回过神来的时候,我们六个人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,越走越远。

我从没想象过,曾经乖巧的“妈妈的好孩子”十四松会成为一个不良少年。他拒绝一切友善又或是不友善的意见,特立独行着往断开的道路走去。

理应说,我是最了解他了的,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
十四松很少上课,他总是一个人蹲在大街上,装作是一副凶恶的样子,可我明白他根本不可能这样。他很少再笑了,我所熟知的那种爽朗的仿佛与生俱来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,但我唯独是最爱十四松的笑的。因为我知道,卑劣如自己一般,只有看着他毫不虚伪的脸庞,才能稍稍清醒一些、才会再去试着从那深渊中挣扎几番。

但我再也没看见过了。

最可笑的地方便在于十四松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理由,他只是为了满足叛逆的青春期而已,或者说、他大概已经厌倦了自己欢脱的样子,因为无论他再怎么开朗,也没有人愿意与奇怪的他一起玩。索性便自暴自弃起来,一副不好接近的气息,好像是在自我催眠着:并不是他们不愿与我交友,只不过是我太酷、太霸气了,他们根本不敢与我交流。

至少这次是自己主动拒绝了的,看上去更厉害些吧。我笃定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着的,却忽的意识到自己太过于了解十四松,于是又笑出了声。

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,周围有人热爱着他原先的“怪异”样子吧。

如果要比赛,那十四松大概永远也比不过我了,因为我足够卑鄙、足够阴险、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。为了自己,我当然是不会告诉他真相的。

 

我很少再遇见十四松了,不,或者说就算遇见了我们也会默契地装作互不相识一样,自然地走开。

放学后我与几位狐朋狗友一起在繁华的商业街闲逛,我们都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,也不会遇见什么心仪的物什,只不过是为了消磨这无趣的时光。

便利店门口,我背倚着墙壁,双手环臂等待着他们买好食物——我们待会儿可以边走边吃,也显得拍照时不会太单调。

十四松从远处走来,他看上去还是那么暴躁又恐怖,吓得周围的路人自动绕远了他。我看见他的腰带没有系好,自从他不让妈妈帮忙后就一直是这样,可他却又顽固地不愿承认自己不会系腰带。可能提出这个问题会显得他有些幼稚,但我敢肯定,他现在的样子会更傻些。

他的眼神瞟到我了,我清楚地知道他狠狠地“切”了一声,眼神还是那么不屑。

我习惯性地想向他打声招呼,或者只是说句话也好,我与他在学校里很少见面,在家也从来没讲过一句话。下一刻我便觉得自己的想法蠢透了,但伸出的手也没有放下,我只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,静静渴望着与他聊天,就像是我们小时候一样,哪怕一句也好。

便利店的感应器又响了,玻璃门往两边移去,我听见了朋友们的打闹声。他们手上一定还拿着给我的可乐。十四松迎面而来,我却绕过他与那位熟识的好友击了个掌,掌心与掌心发出清脆的声音,另一位朋友将冰凉的碳酸饮料递给我,他们揽住我的肩膀,朝街上走去。

而十四松绕开我,没有回头,我知道他在我面前停顿了一会儿,绕开我时又骂了一句。

是在骂我吧,我与他越走越远,我不会回头,因为我知道他也不会回头。

朋友的关心声又将我从走神中唤醒,他们问,你没事吧。我捏紧手中的冰可乐,凉气从掌心窜进体内,我又摇了摇头,笑着说没事儿。

没错,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、骗子、人渣、坏哥哥,为了我所渴望着的现在,我不在意会丢弃什么。现在想来,我已然忘却了自己当时是否有过后悔,是否想要回头朝十四松奔去,但回头又会有什么用呢?于是我往相反的大道走去。

 

早上,我定的闹钟滴滴作响,我爬起来关掉它,用手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。被铺里还有几个迷迷糊糊的兄弟,此时正烦躁地翻了个身,我没有理会他们,整理好装扮便拎起书包,朝学校走去。

在门口的时候,我遇到了十四松,他的衣着还是那么邋遢,腰带与纽扣也没有好好地系整齐。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,却没有看我一眼,大摇大摆地饶进一条小道里去,而我也没有在意,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迈进。

他快捷的步子愈发地轻,最终消失在小道的拐角处,马路上有自行车的铃铛声,也有行人走动着的声音,路旁是早市,有满头大汗的老板叫卖着自家的包子,而隔壁粥店则传来一阵新鲜的米香,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改变道路朝店里走去,电线上有麻雀在吱吱叫唤,孩童们满怀好奇地看着树枝中央的鸟巢,天空是淡蓝色的,云彩是我不愿去形容的多变模样,远处有一群大雁在南迁,扰乱一片片白云。

我环顾四周,却看不见十四松。我边走边想,又为自己矫情的想法笑了笑。

我想:自己大概再也没法触碰到十四松了吧,就像两条相差一点的射线,只会越离越远,最后远到无法看见彼此。因为我们连平行线也算不上,因为我看不见十四松,他不在我身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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